奶奶的死亡抚恤金，孙子有权分吗？半岛问法聚焦养老继承纠纷，律师为您解答烦心事

因为年龄偏大、获取知识能力不足，不少老年人在法律常识方面存在短板，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讲，这些老年人对法律有着较高的需求。6月24日，半岛问法热线80889800聚焦养老继承纠纷专题，北京高朋（青岛）律师事务所张猛律师和鲁桂霞律师，现场接线，解答与老年人息息相关的养老继承问题，为读者拨开重重迷雾。

上午9点30分，热线电话准时响起，鲁桂霞律师接到了市民王先生的来电咨询。“我的爷爷奶奶育有一子一女，也就是我的父亲和姑姑。我的父亲先于爷爷奶奶去世，现在爷爷奶奶在世的子女就只有姑姑。”王先生讲述，自己的爷爷奶奶在世时独自居住，爷爷去世后，姑姑就把奶奶接回家照顾，王先生没有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过。

“奶奶去世后，她单位把死亡抚恤金和丧葬补助费打到了姑姑的账户里。我觉得这些钱属于死者近亲属的共有财产，我应该能分到一部分。但姑姑说她一直照顾奶奶还操办了后事，我没和奶奶共同生活也没照顾过奶奶，所以这个钱跟我无关。”王先生询问律师，自己是否有权要求分割奶奶的死亡抚恤金？

鲁桂霞律师详细了解情况后提醒王先生注意，“首先需要明确的是，死亡抚恤金和丧葬费都不属于遗产范畴。”鲁律师进一步解释，死亡抚恤金是自然人生前所在单位按照有关法律规定在自然人死亡后，给予其具有密切关系的亲属的精神性抚慰和物质性帮助，通常具有精神、物质双重补偿的性质，它形成于自然人死亡之后，获得死亡抚恤金的权利人是死者的近亲属而非死者本人，所以不能作为遗产进行继承。

“在死亡抚恤金的分配问题上，不宜适用代位继承规则。因为死亡抚恤金的目的在于安抚与救济死者的近亲属，尤其是依靠死者生活而无经济来源的未成年人或丧失劳动能力的直系亲属，权利主体为死者的近亲属或者抚养人、扶养人。当死者的近亲属先于死者死亡，死亡抚恤金的功能无法发挥安抚该近亲属的效用，且该近亲属民事主体资格已消灭，在死亡抚恤金产生时不享有获得的权利能力，其直系晚辈亲属自然也无权主张代位分配。”鲁律师表示，王先生的父亲先于奶奶死亡，所以王先生不能代位要求分割奶奶的死亡抚恤金。“至于丧葬费，它是相关单位对死者亲属处理丧葬事务的一种经济补偿。由于你并未参与丧事办理，所以你主张分割丧葬费的诉请也难以得到法律支持。”

当天上午，张猛律师接到了陈先生的来电咨询，有关多份遗嘱的问题。

陈先生兄弟三个，他有两个哥哥。2010年，父亲立了公证遗嘱，把他名下的房产留给大哥。2018年，大哥移民国外，一直没有回国，二哥照顾父亲较多。在2020年，父亲在两名社区人员见证下，订立打印遗嘱，将房产给了二哥。同年，父亲得了重病，陈先生将父亲接到自己家里照顾。2023年，在父亲住院期间，他当着两名病友，口述并让护士录像，把房产留给陈先生。

“现在父亲去世了，兄弟三人手中各有一份遗嘱，都认为父亲的房子应该归自己所有。”陈先生询问张律师，父亲留下了多份遗嘱，房子到底应该归谁所有？大哥手中的遗嘱做过公证，是不是最有效力？

张猛律师表示，关于遗嘱效力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中有明确规定，遗嘱人可以撤回、变更自己所立的遗嘱，当存在数份遗嘱且内容相抵触时，以最后的遗嘱为准。且202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实施后，法院在处理多份遗嘱冲突案件时，不再认定公证遗嘱具有优先性，而是按照遗嘱订立时间先后判断效力。

“您父亲2023年订立的录像遗嘱是最后一份，且这份遗嘱符合法定形式要件。它有护士和病友两名无利害关系见证人，内容清晰完整，还满足裁判规则中对录像遗嘱需完整呈现遗嘱人面容及身份证件等要求，所以该遗嘱合法有效，能够推翻之前两份遗嘱。”张律师进一步解释，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的相关规定，同一顺序继承人继承遗产的份额，一般应当均等，但对被继承人尽了主要扶养义务或者与被继承人共同生活的继承人，分配遗产时，可以多分；有扶养能力和有扶养条件的继承人，不尽扶养义务的，分配遗产时，应当不分或者少分。根据您的描述，您大哥十年未探望父亲，属于未尽主要赡养义务；您二哥在2018年至2020年期间照顾父亲较多，也履行了部分照料义务；您在父亲病重期间将他接回家照料，尽到了主要赡养义务，所以，基于遗产分配中权利义务对等原则，法院大概率会将房产判归您所有，但您二哥也有付出，法院会判决您给予二哥一定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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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1：保姆对遗赠扶养协议履行不足，是否有权要求执行协议？

王女士的叔叔是个独居老人，名下有一套房产。2019年的时候，他和保姆签订了一份《遗赠扶养协议》，还去做了公证。协议约定保姆负责叔叔的“生养死葬”，作为回报，叔叔名下的房产归保姆所有。协议签订后，保姆一开始还是能够按照协议来照顾叔叔，可到了2022年，叔叔中风瘫痪了，保姆就直接把他送到养老院，之后每个月只来看望一次。叔叔在养老院的费用还有看病的花销，全是王女士在承担。今年3月份，叔叔去世了，保姆操办完丧事后，就找到王女士，要求把叔叔的房产过户到她名下。王女士认为她根本没有好好照顾叔叔，不同意将房产过户给她。王女士询问律师，保姆明显没有按照遗赠扶养协议要求履行义务，她是否有权要求按照协议过户房产？

律师说法：王女士，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的相关规定，自然人确实可以与继承人以外的组织或者个人签订遗赠扶养协议，按照协议，对方承担自然人生养死葬的义务，就享有受遗赠的权利。您叔叔和保姆签订的这份经公证的遗赠扶养协议，从形式上来说是有效的。但是，在司法实践中，对于遗赠扶养协议的履行有着严格的标准。法院非常强调“共同生活或定期贴身照料”，仅仅是支付费用或者间歇性地探望，并不能构成充分履行协议义务。法院在处理这类案件时，通常会采用“义务履行比例分割法”。根据您的描述，保姆只是在初期对您叔叔进行了照料，在您叔叔中风瘫痪后，保姆就将他送至养老院，并没有持续跟进护理，探望频次也很低，没有提供必要的陪护及医疗支持，这显然没有完全履行“生养死葬”的核心义务。而您承担了主要的养老费用、医疗费垫付、日常护理以及临终照料工作，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中“尽主要扶养义务”要件。建议您保留好养老院的护理记录、医疗费支付凭证、护工证言以及相关签字单据等证据，在诉讼时提交给法院，它们能够有力地证明您尽到了主要扶养义务以及保姆未充分履行协议义务。法院会结合实际情况，根据您和保姆履行义务的程度来划分您叔叔房产的份额。至于您叔叔的医疗费，本应由履行扶养义务的保姆承担，您的垫付属于额外支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中关于不当得利的规定，您可以向保姆进行追偿。

问题2：因为母亲改嫁，继子就可以不赡养老人吗？

吴女士在1990年改嫁赵先生，当时赵先生带着10岁的儿子小赵。从那以后，吴女士就住在赵先生的房子，和赵先生父子一起生活，直到把小赵抚养成人。赵先生生前留下遗嘱，将自己名下的房子留给儿子小赵。赵先生去世后，吴女士就住在赵先生的房子里，几年后改嫁。2024年，吴女士得了癌症，治疗花了4万多元。吴女士已经70多岁了，没有劳动能力，生活特别困难。她自己没有生育子女，就想着让小赵承担她的医疗费，每个月再给一些赡养费。可小赵却不同意，他说小时候吴女士对他不好，存在虐待和照顾不周的行为。他还拿出一份和吴女士签订的协议书，协议约定只要吴女士不改嫁，就可以一直住在赵先生的房子里，小赵也会承担吴女士的医疗费。现在吴女士又改嫁了，所以他不愿意给赡养费。吴女士询问律师，自己改嫁后，小赵真的能不赡养吗？

律师说法：吴阿姨，从法律角度来看，小赵是有义务赡养您的。首先，虽然小赵声称您对他存在虐待及照顾不周的行为，但如果他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一点，法院是不会认可的。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的相关规定，继父或者继母和受其抚养九州体育的继子女间的权利义务关系，适用本法关于父母子女关系的规定。您改嫁给赵先生的时候，小赵还年幼，之后你们一直共同生活，您将他抚养成人，这种情况已经形成了有抚养九州体育关系的继母子关系。《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七条明确指出，父母缺乏劳动能力或者生活困难的，成年子女有赡养父母的义务。所以，基于您和小赵之间已经形成的继母子关系，以及您现在年近古稀、患有疾病且缺乏劳动能力的状况，小赵应当对您承担赡养义务。至于您和小赵签订的那份协议书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因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中规定，子女应当尊重父母的婚姻权利，不得干涉父母离婚、再婚以及婚后的生活。子女对父母的赡养义务，不因父母的婚姻关系变化而终止。小赵以您不得再婚作为赡养条件，这明显侵犯了您的婚姻自主权，这种约定是无效的，他不能以此为由拒绝履行赡养义务。您可以准备好相关证据，比如证明您和小赵共同生活、抚养他长大的证据，以及您治疗疾病花费的医疗费用票据等，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小赵负担您的医疗费，并每月给付赡养费，通过法律途径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半岛全媒体记者 蒋凯 宋泓睿）